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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历炮火

1999-05-11 来源:生活时报  我有话说

3月29日星期一阴间雨

形势越来越紧张。在大使的照顾下,我们和人民日报记者临时搬到使馆住。我们原来住的地方接近郊区,附近有一些军事设施和机构,出门左前方300米是一家坦克修理厂,而右边不到两公里处则是警官学院、安全研究所及军事医学科学院。这些都是北约空袭的目标。

中午去军队新闻中心办理战时记者卡。在大厅填完表格后,管理人员给编了一个号,让进去等。刚一进门,就被一人截住,让我靠在墙边,把我给搞懵了,原来是要现照证件像。

一个战地记者必须上前线。贝尔格莱德以北的巴达伊尼察是被炸得最惨的一个,我前去采访。到了目的地,我被挡在被炸目标一公里外,军人不让进,刚办的战时记者证也不管用,说是必须有总参谋部的“绿色采访许可”才放行。我只好转移。路上的一位行人告诉我,巴达伊尼察至少已被轰炸四次了,一个重要的军用机场在那里,附近的居民是有准备的,这里的伤亡不大。

半夜时,轰炸声又一阵阵传来,想开车出去看看,被朱颖制止了。

3月30日星期二晴有风

白天相对平静,警报声一直没有响起,大概同俄总理普里马科夫的来访有关。但在他的飞机离开后几分钟,警报就开始了。

上午出门采访,刚走到萨瓦河大桥,我便遇到一支特殊的队伍,这是由300多名茨冈人(吉普赛人)组成的队伍。他们打着南斯拉夫的国旗,喊着口号,队尾在逐渐延伸。这些人可以说是城市里最不起眼的一群公民,没有固定职业,没有足够收入,没有像样的衣服,但他们同样有一颗拳拳爱国心,此时此刻我对他们的敬意油然而生。

今天人们都在期待俄总理的来访能带来积极成果。由于我们住到使馆后就没有国际长途能往编辑部发传真了,而回家去发又耗不起汽油,电子邮件没保障,发稿成了一个大难题。手机有时与国内也联系不上,只好先将稿子发到巴黎、维也纳或罗马等记者站,再请他们转发。

3月31日星期三晴

和平斡旋失败了,不是俄总理普里马科夫不尽力,不是南斯拉夫不让步,而是美国和北约不愿意放弃战争,等待着南联盟的是更凶残的轰炸!

在外面采访,有时自己都搞不清楚有警报还是没警报。在街上,我向人们索要“靶心”,他们给了我一大把。“靶心”很受欢迎,到处都能见到,连电视台播音员胸前都戴着。我车前车后各摆一个。在南朋友的提醒下,我用塞文把“中国记者”几个大字写在一张大纸上,放在车里并在停车时拿出来摆在车前显眼处。为了准备本报《国际长廊》副刊的约稿,我又去了《歌声鼓舞我们》音乐会现场,再次被感动了!许多人不是第一次来,表明贝尔格莱德人民反击武力干涉的信心更加坚定了。

今天南军队抓获三名美军士兵,此三人个个垂头丧气,南斯拉夫人又一次受到鼓舞。凌晨的轰炸更紧了。

4月1日星期四多云

清晨,诺维萨德的一座多瑙河大桥被炸了,通往匈牙利的多瑙河大桥也险些被摧毁,北约的轰炸已不择手段,令所有的人愤慨不已。中午,我们驱车前往诺维萨德,高速路被封了,只好绕道前往。

站在我曾经数次踏上的、不复存在的佩特洛瓦莱丁旧桥下,望着对岸的古城堡,望着上游不远处法西斯在二战中轰炸诺维萨德时留下的两座桥墩,我禁不住热泪滚滚。

傍晚时分,南石油公司答应给中国使馆的车辆一些汽油,但只限每辆30升,这对我们记者来说是远远不够的,但也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。我忙着赶稿,让朱颖开车去加油,并再三告诉她,回来经过萨瓦河大桥时一定要机灵,保持警惕,因为北约已经把公路、桥梁作为重点轰炸目标了。(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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